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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主 题: 青岛下四方旧事 已阅:4559 / 回复:1(楼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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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(青岛四方海云庵一年一度的糖球会)

下四方村旧事
滕学臣
我土生土长在青岛下四方村,每当我再次经过这里时,脑海里都会想起以前许多旧事。四方村最早有滕、王、徐、刘四大土著家族,隶属于莱州府即墨县仁化乡文峰社管辖,相传明洪武二十五年(1392年)始,即有云南等地移民陆续迁徙来此定居,逐渐形成村落。1897年德国侵占青岛后,曾先后为德、日占胶澳租借地。1922年,北洋军阀政府收回青岛主权后,属青岛辖区。
四方村原被一条源于四方北岭的河沟分为上下俩村,在我的记忆里,四方小学南墙外河沟,流到下四方“东北庄”附近处横穿奉化路(杭州路)地下,斜插入了四方河道,在“维新桥”的东面曾留有花岗岩石条垒起的河道口。现在的四方小学(宣化路)以东是上四方村,西面即为下四方村。亦曾被称为“东四方村”和“西四方村”。
过去下四方村里的房屋,原多是土胚草房,记得我家有一次过春节放爆竹引起了房顶着火,幸亏发现及时被父亲端着脸盆水将火扑灭。屋内正间设灶台,拉风匣用大锅做饭。筷子笼钉子墙上,灶台旁边留有“碗窝”,洗好的碗就放里边。与炕屋墙壁留有“灯窝”夜间点油灯照明。家人吃饭时把饭盘子端到东屋炕上,盘腿坐炕蓆上就餐。后来用上电灯,灯线都是从屋山头或屋檐下走过,供电经常会出现故障造成停电。上世纪50年代初,为省电费大多都点5W的灯泡,晚上写作业,视线成为问题,所以尽量白天完成。后来,我家和村里人家开始陆续将房屋改建为砖瓦房。而有两间没经改建的西厢房,在一次暴雨中房屋土胚被雨水泡湿倒塌,建成院中花坛。
每逢下过雨后街道泥泞不堪,渍泥埋过脚脖子,出行艰难。如遇大到暴雨,雨水直往屋里灌。村里的胡同被称为巷,如滕家巷、徐家巷、东王家巷、西王家巷、居仁巷、九如巷、半壁巷、石井巷、东莱巷、勤业巷、志俭巷、永定巷、永乐巷、永顺巷、永利巷、永盛巷、九如巷、居仁巷、半壁巷、石井巷、东莱巷、思明巷、勤业巷、志俭巷、惜阴巷、北大巷、西南巷、三元巷、聚福巷、泰和巷、四维巷、遵雅巷、三曲巷、青云巷、小斜巷……等。家住东镇的表哥不止一次的问我:“为什么俺那里叫“路”,而您叫“巷”?
石井巷井边、苗沟沿河边各有一盘石碾子为公用,村人在石碾上碾苞米、地瓜干,豆子,还有人在碾上砸猪骨包野菜包子吃。村里没装自来水前,都吃石碾旁边井里的水,井水清澈甘甜,水满自流。后被染料厂废水污染,我不得不越过马路到四方小学操场西北角那口井去往家担水吃。但这口井的水是“漤水”有点发涩。后到50年代初村里陆续装上了几个公用水龙头,这才买水票,每天去排队挨号“叩戳”挑水。
维新桥南穿过马路是清化路,有很多商铺;大车铺、肉铺、土产铺(碱块)铺、棺材铺和扎纸活铺。扎纸活铺的老板姓张,老板儿子是我同学,因此我常去他家看他爹扎纸,扎的“童男女”、“牛”、“马”都活龙活现的。那牛、马的眼睛是用鹅蛋壳做成的。还有个鱼市,时令海鲜都有。兴元街邻居董、张两家都是卖鱼的,到了上鱼季节,会将鱼按箱给送到家,刀鱼也就一两块钱一箱(约二、三十斤左右)想不太清了。将其油煎、剁成鱼丸水煮,吃不了就晒干以后在锅底烤着吃。蛤蝲小点一分钱一斤,最大的五分。螃蟹毛数钱一斤都没有要的,一是那是人手里钱不多,二是谦吃起来费时。
下四方人赶海,是家常便饭,到初一、十五落大潮,人们在夜间八点来钟,就开始熙熙攘攘似大部队般经过兴元街往湖岛海集中,挖蛤蝲、钓虾虎,有的提着乙炔灯,拿着小鱼叉专门去海里捉鱼、捉螃蟹、拾海螺。每次都收获颇丰。带着收获回家转的赶海人,往往都会吵醒在家睡觉的。五、六十年代的海洋资源现在比不了,四方机厂有个吴大爷,到湖岛海边撒“旋网”,一次就能打上200多斤“柳眼鱼”,回家将其晒干,蒸着吃、烤着吃都可。
嘉禾路四方银行前“空地”更是热闹,耍猴的、变戏法的、练武功买大力丸的、说书、唱曲的、拉洋片的都在这里撂地拽场子,艺人王傻子、小瞎汉儿、独眼龙都是很受欢迎的演出者。吸引了很多南来北往的人顿足观看,响起阵阵掌声、喝彩声。
王傻子,原名王鼎臣,1931年由北京经天津带班来青岛,光头顶上用红绳扎一条小独辫,诙谐可爱,他玩些空碗变绒球类的小魔术。地上铺了一表块面黑色,里子是红色的夹层布,布上放个大碗,旁边立个小木头人儿,他叫它“二宝神”,他用小木棍敲着“二宝神”的头:“我的二宝神乃!变个长虫出来吧!”此时,原来反扣在布上的空碗会不断地跳动,似乎碗里有只动物,然后他喊:“你们看!出来了!出来了!”待掀开碗,居然什么也没有!再扣下,碗不仅仍会动,还“吱吱”地叫起来!人们正奇怪,等他继续变,他开始收钱了。他以中国传统戏法“名扬青岛”。1932年,相声大师马三立来青岛劈柴院演出。王傻子接待并增送他回天津路费。1945年 8月,时局混乱,评剧艺人新凤霞在天成戏院演出,被地痞流氓砸了场子,她由此落难青岛,王傻子背着一口袋地瓜干给她送去,新凤霞感激不尽,说:“这可是一家人一个礼拜的口粮啊!”
    独眼龙演的“吞钢球”、往鼻孔里捅铁丝,十分可怕。两只大钢球眼瞅着被他吞下肚,再把两根20多公分长的弯铁丝生生捅进鼻孔里,表演到后来,独眼龙又能把那两个铁蛋吐出两三米远,看的人们惊心动魄。
小瞎汉儿,真名孙亮明,家住下四方居仁巷,个不高,留个平头,人稍胖,每次见到我都叫一声他的名字,他说:“我又亮又明,就是看不见!”他发明的锣鼓架子可以边拉胡琴边唱戏,脚下一动鼓锣钹齐鸣。他还能自编自演什么京剧、柳腔、茂腔、吕剧、曲艺、歌曲等,倒是个多才多艺的天才,就是有时候说话太能吹牛。
夏天,“空地”有夜市,很多卖西瓜和虾虎(大蝼蛄虾)的,虾虎都是论公母成对卖,一对2~3分钱不等。摊位前都放着马扎、小饭桌,供顾客有就地享用美食,有些孩子会背着大人,从家里拿着蓑衣,被单先到四方小学操场安下“家”,再分散去向人家伸手要虾虎头、西瓜皮啃,我就被安排看“家”。有一次我大哥正在要虾虎头时让母亲发现了,被拉回家去好一顿打,我这个看“家”的却没挨打。
上世纪40年代“空地”一度成为银元交易的黑市,据我母亲黄秀兰回忆,那时她背着孩子走到哪里,看到有人将银元卖一块一毛钱,她买下后回转身就能卖一块三,赚两毛钱。
广场西南角过去有个小水湾,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四、五十年代初被填平建了黎明戏院,过去的一些老艺人常在这里演出,剧院搬迁后又改成为大众露天影剧院,六十年代我还在露天影剧院里放映过电影。票价3~5分钱,后来提价为儿童5分、大人一角。
滕家巷与兴元街交界处有个朝西门,里面住着个姓杨的女人是四方街有名的四大美人之一。听老一辈人说她是北洋军阀张宗昌的小老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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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 (山东军阀张宗昌)
张宗昌,字效坤,1881年出生于山东掖县的一个穷苦庭。因为庭穷困,他少年时从未上过学,十三四岁开始,就跟着土匪头子混饭吃。后来投军发达之后,张宗昌觉得自己既然身为孔圣人的父母官,不带点斯文,枉来山东一趟。于是,现场拜师认字,向清末状元王寿彭学习写诗,并正儿八经地出版过一本《效坤诗钞》。
1925年他曾残酷镇压青岛日商纱厂工人罢工,造成“青岛惨案”;镇压济南工人运动,杀害工运领导人鲁伯峻、朱锡庚、史得金、宋伯行等。1932年由日本回国,潜居天津租界。同年9月3日下午6点22分被山东省政府参议郑继成枪杀于津浦铁路济南车站。
他有诸多外号;“狗肉将军”、“混世魔王”、“长腿将军”等,还有外号叫“张三多”“三不知将军”,是说他兵多、钱多、女人多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士兵,有多少金钱,有多少女人。《效坤诗钞》其中那首:“要问女人有几何,俺也不知多少个。 昨天一孩喊俺爹,不知他娘是哪个?”一诗正可证实。张宗昌住下四方村小老婆家时,胡同口都有卫兵站岗,那卖烧鸡的端着盘子,屁颠屁颠跑着往她那里去送烧鸡,还有面馆伙计提着食盒到滕家巷送饭。张宗昌死后,这女人到国棉三厂干工,与女儿相依为命。
四方河,是由东北沟、南沟、北沟三条不同方向的河沟汇集而成,东北沟是源自孤山流经东北庄。南沟是从北岭山西下流经上四方村到四方小学附近南北横穿奉化路(杭州路)于维新桥东汇入四方河,还北沟源自北山穿过颜色房(青岛染料厂)厂区从兴元街东头汇入四方河。下大暴雨,河水滚滚而下有时能漫过维新桥,人们不敢贸然过桥,我也曾听说有人不小心被河水冲走的事。雨后河水清澈见底,村中女人们端着盛衣、被和洗衣锤的木盆,到河边捶洗衣被。孩子们则在河里打水仗、捕蜻蜓引大螬(音)玩耍。村里人家如有要修缮房屋,基本都是从河底取沙用。
北沟,又叫维新河,原来是条明沟,河水被颜色房化工污染的又脏又黑,不时会淌出不同染色污水,村里沟边道路也脏乱差。
建国以后,1952年美帝国主义发动侵略朝鲜战争,并使用飞机在东北、华北撒布大量的带病菌、病毒的老鼠、苍蝇、蚊子等害虫、害兽毒杀人民。1953年,国家提出“卫生工作与群众运动相结合”的方针,决定把以除四害为中心的爱国卫生运动纳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。提出消灭四害(苍蝇、蚊子、老鼠、麻雀)动员全民挖蛆蛹、捕老鼠集中焚烧。规定一定时间对麻雀进行疲劳战术,人人拿着响器和竹竿、见到小鸟就摇旗呐喊,大有不将麻雀累死誓不休之势。
为消灭蚊蝇将维新河覆盖并修好了道路,污水被引入瓷管入海。但那时虱子非常多,人的头上平日都能看见白色的虱子卵,这倒火了沿街叫卖木梳、篦子商贩的生意。臭虫更是泛滥成灾,大白天也会出来咬人。家家屋内墙壁上都能看到碾死臭虫时留下的血迹。1955年冬,党中央、国务院纠正了对麻雀的错误认识,把消灭四害中的麻雀改为臭虫,可怜的麻雀小鸟才躲过一劫。
横跨维新河上有一座小石桥,冲桥有一门楼便是我爷爷家,爷爷家的房院很大,双院双门,内有房屋13间。进第一道门北面住的是给奶奶家干农活的农工,也起到看家护院的作用。进二道门走过过道右拐进了正院,有厢屋、有磨屋……。听我老一辈人说,这里曾经是军阀张宗昌账房大掌柜的私宅,后卖给了我老爷爷滕立顺。在日本人二次占领青岛时期,我爷爷滕玉存因拉肚子,日本人就硬说我爷爷得的是霍乱,几次到爷爷家要封门、放火烧房子。50年代我奶奶死后,房子3000多元钱卖给了医生赵垒亭,为奶奶出了个大殡。在60年代连续三年自然灾害家家都吃不饱饭,听我四叔说,赵医生光拆了房屋里的吊铺上的木板卖的钱,就天天吃“三八高级饭店”渡过了灾荒年。那些木板全是很厚的秋木板材。
四方王、徐、刘三大姓氏后裔皆称自己是来自云南移民,唯有滕姓,说不清迁自何时来自何方。《即墨滕氏族谱》记载,民国丙酉(1926年)由十三祖滕文江筹资石印滕氏家谱中由私塾先生张宗伟(字士奇)作序称:“余闻滕氏者世家也,绣叔受封于滕盖氏自始,但世代变迁,岁月久远散处流寓不可胜计,故吾邑滕氏不知迁自何年,亦不知迁自何处。”滕姓氏族被分为《上四方滕家》和《下四方滕家》上四方村民全都姓滕,直到1904年,才由青岛会前村迁进于姓第一户外来人家。村中传说,滕姓先辈来到青岛后,就在四方东、西两边各盖起了一处大房子,房子的设计是北屋一幢、南屋一幢、东、西厢房各一幢。四方的一个大院子,东厢屋则是个驴、磨屋。房子盖的屈手一指令人羡慕。东边的房子分给大儿滕进明,西边给了小儿滕进魁,兄弟两人各自定居以后,繁衍了自己的后代,由于兄弟俩岁数相差较大,同一年龄的人下四方比上四方的人要大一、两辈。
在上世纪50年代以前,上、下“四方”滕家到了过年、过节还都要到上“四方”尚德街以北、尚志街以西的后街同一座家庙里烧香祭祖。族茔都设在昌化路。后来因城市建设原因,上四方滕进明家族将族茔经几次周转迁至双山,下四方滕进魁家族将族茔迁到了错埠岭徐家东山。
据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记载,上溯至4600多年前,黄帝封他的儿子来东夷地区建立国家,当时因这里泉水众多而腾涌,取名叫“滕”,这是起源最早的滕国。黄帝姓公孙,轩辕是他的氏,他出生在姬水,后世也有他姓姬氏的传说。黄帝所封的滕国,子孙以国名为滕氏,这期间有位叫滕文的国君在这里执政。滕国历经五帝到夏、商时代灭国,是个历史久远的古老文明国家,后世称这个滕国叫古滕。
  另据《史记•周本纪》记载,公元前1046年,周武王灭商,后来武王封异母弟叔绣再次建立滕国。叔绣来滕开始居住在“错”这个地方,后世文献因此称他为错叔绣,这是西周时代错叔绣再次建立的滕国。错叔绣姓姬氏,在这里建国后子孙以“滕”为氏,是迄今中华民族滕氏的发祥地,今传的《滕氏宗谱》可以证实。滕国共传31世,历时700余年,到战国后期即公元前286年被宋国所灭。
从五帝到夏商时代,从西周到春秋战国时代,先后两次建立的滕国,在东夷地区是个古老文明、技术先进、经济发达的国家,至今仍沿袭旧说称滕州为古滕。滕国文公史称滕文公,是战国中期著名的复兴国君,在“八百诸侯并立、战国七雄争霸”的年代,他以“区区五十里”的小国,“疆为善国,卓然于泗上十二诸侯之上”。他以“仁”、“善”治国,被孟子称赞为“善国”。有关滕文公的言论事迹多集中在《孟子•滕文公》上下篇里,《汉书•艺文》载《孟子》十一篇,今有七篇传世。另有世传《孟子外传》四篇,因古本失传,今有明代人收集整理的传世本。清版《滕县志》载有《滕文公庙碑》,是依据历代文献考证写成刻之于碑的。在战乱中,滕姓家族有几支为避免仇人追杀,改为腾、藤、滕叔、滕锈等姓。四方《即墨滕氏族谱》上也有以上部分记载,由此可见四方滕姓氏族历史悠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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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(右数1、滕学钦2、滕万鹏3、滕学臣4、滕富兰)
2007年6月17日,“华夏滕氏宗亲联谊会”会长滕万鹏先生与滕富兰两人为修《华夏滕氏通谱》,从南宁风尘仆仆的来到青岛找到我,18日我与叔辈哥哥滕学钦热情接待了他们,他们在四方调查了青岛滕氏家族的发展历史过程,参观了四方海云庵,并详细了解了上、下四方滕氏家族及滕家巷的历史情况,带走了《即墨滕氏族谱》复印件,作为以后联谊会进行编撰《华夏滕氏通谱》之资料。
四方人过去都用大锅做饭,我家过去用的是八印铁锅,母亲贴玉米饼子或蒸馒头时我都得帮着拉风匣,做一锅香喷喷的大饼子是母亲的拿手好活,邻居家的女人、孩子闻到香味常会来我家品尝,每次母亲都热情接待,也有几个孩子干脆每到开饭时就会跑到我家坐下来就吃。家里来了讨饭的,我母亲也都会拿出刚出锅的干粮打发他,有时还会给他舀上碗稀粥。
下四方村不远处有一座“孤山”,山上、山下沟沟坎坎里到处长满了山草和茅草。有钱人买柴火烧,我们则依靠在坡里割草、拾柴。把草弄回来放在屋顶上晒干,取下来堆成垛,以备平日引火用有时我们也去剜些“麦蒿、辣蒿、荠菜、蚂蚱菜、萁萁毛、蒲公英、银青菜”等野菜,来家包包子、馇小豆腐吃。
孩子们结伙去拾草、其实就是个凑在一起玩的机会。拾完草,各人用石块或捆草的绳子圈一块领地,把拾来的草摊开晒着,开始自由活动。孤山有一个采石时留下的石头窝子,我们都叫它“孤山湾”。天热时就跳进去游泳,兴元街会游泳的小男孩大多是在这里学的。挖地瓜、掰玉米、捕蚂蚱烧着吃,烟火缭绕中,飘出阵阵香味,吃着烤熟的野味,真是从嗓子眼香到大肠头儿!说实话,到现在我还想那味道!而捉大蚂蚁吸蚁酸、捏蜜蜂吸蜜,现在恐怕很少有人能享受那美味!坡里的瓦松、枸杞子、瓜蒌、野草莓都成为孩子们的“点心”。这大概也是穷孩子摄取营养的本能!
拾草多了背不动,家里也晒不开,所以一次拾不了多少草,玩耍比干活时间多!摔跤、翻跟头、打旁连(侧滚翻)……休息时躺在草地上,闻着青草特有的芳香,看着万千变幻的云彩和空中飞过的大雁,那时大雁很多!飞过一排又一排,一会儿排成一字形,一会儿排成人字形,不知它是什么精灵,把“一”和“人”高高地写在天上!那时天空比现在蓝!,雪白的云朵仿佛飘在一片晶莹剔透的翡翠上面!我们幻想着飞翔,遐想着未来……。
穷人家也很少买煤炭,煤炭主要用来点火,火点着后,就不再烧煤,改烧我们到骨头房(明胶厂)、染料厂垃圾场捡来的煤核,有一次我正在扒捡煤核,上面地排车随到炉渣滚下一颗人骷髅头,着实把我吓了一跳。1952年那年,有一次母亲扛着一大包拣来的煤核回家时正遇到下暴雨,电闪雷鸣、大雨倾盆,急忙抱着三岁妹妹往家赶。眼看道路上的水位越来越高,已经没过了膝盖。妈妈就先放下煤核包,抱着妹妹往前走一段路后,再放下妹妹倒回去背那袋子煤核,来来、回回倒着走。当她把妹妹先抱到前边一个小木屋处放下,再倒回去背那袋子煤核时,只听见路边岗亭里有人喊:“坏了!坏了!那个小嫚叫大水冲走了!”妈妈赶快放下煤核跑过去救起了妹妹,抱在怀里亲了又亲,眼里嵌满了泪花。
海云街、兴中街,是下四方村的商业、文化中心,什么“大陆茶庄”、“万诚糕点店”“三合栈蒸饺”“大厂洋行”(四方机厂销售合作社)“鲁东大药房”“聚仙亭饭馆”“美新照相馆”“银行”“理发”“诊所”“土产”“杂货”“粮店”“绸布”“百货”“文具”“白铁”“修理”也都集在这两条街上。海云街工商银行储蓄所的业务员对待顾客和蔼可亲,办起业务来雷厉风行。不像现在的银行办事人员这样拖拖拉拉。其中有一位年纪较大的女业务员,还是全市银行业务标兵尖子。
海云庵,虽小颇有灵气,据传说早在明朝初年,观音大士托梦给村内长老,她要常住四方以挽救生民,并要村人为其修庙。第二天正月十六涨大潮,海水漂上来一根大圆木。后就地以圆木为殿宇大梁,盖起了一座庙供奉观音并取名海云庵,(又称老母庙、大土庵)。正殿三间供奉观音菩萨,后于1924年增建东、西殿宇,东殿供奉龙王,殿梁上塑有飞龙,栩栩如生。西殿供奉比干、关公,壁上画有关公起着枣红马,手把青龙偃月刀斩蔡阳,并在东、西庵角以“晨钟暮鼓”方位建有钟鼓楼。
青岛解放前,海云庵门前广场每到正月初一清晨开始聚众赌博,直至初三晚上过完年。五人一堆、六人一簇把个小广场挤得满满的。人堆中放一只黑碗,吆五喝六的喊叫“四、五、六!”“通吃!”……掷色子赌钱,赢家便到庙里捐香火。赌者多是些穷工人、出苦力的、闲汉等。我家西胡同住着个绰号“母狗”的大娘,长得挺清秀,平日衣着打扮整齐。人群中她的喊声最大,庙前的人都愿意与她赌,或围在边上看眼。她到哪堆,哪堆人就最多,
解放前的奉化路(杭州路)是一条较窄的土路,两边各用两行石条铺就,好跑那种木轮铁箍马车、皮囊气喇叭的欧式马车,我在50年代初还看到这种马车拉客,还有人力黄包车和烧木炭的瓦斯车。兴华街东头河沿马路拐弯处,差不多每年都会有人命丧车轮下。百姓都说,那是每年都在拉“替死鬼”。为此海云庵的老道到七月十五佛欢喜日(亦是民间鬼节,举办超度法会)这天在路边搭起高台,老道登台做法。人员不够就从崂山请来些道士一起,傍晚时分吹奏敲打各种乐器、烧香烧纸,老道手拿马尾甩子,口念有词,引来许多年大人孩子看热闹。当老道散撒约直径5厘米小馒头“祭鬼”时,台下的孩子纷纷争抢着往嘴里塞,吃到嘴里似吃糕点般的香甜。
上世纪50年代,兴元街1号有个孩子小名叫“小狗”,有一天早晨睡醒觉后,眼睛肿胀的像个大铅蛋子,痛得嗷嗷直叫。他娘问他:“这是怎么了?”就在他崛起屁股直喊痛时,从裤兜里滚出一个金属蛋子来。他娘追问他:“是从哪里弄来的?”他这才说了实话:“我是在海云庵大庙里从一神像眼睛上扣的”。“小狗”娘一听就着了急,匆匆领 “小狗”来到大庙又是烧香,又是许愿。请来工匠将神像修好这才罢了。
海云庵院子里那棵银杏树已有500多年的树龄,大银杏树历经沧桑。曾多次遭雷击。上世纪60年代那次雷击据传是因树上藏有一只“蝎虎精”,我跑去庙里看见好大一树杈被雷劈断,果然有约20厘米长的一条大“蝎虎”也死在地上。
海云庵,正月十六赶庙会,我小的时候,过春节到长辈家拜年磕头一次能得一、二毛钱,压腰的块儿八毛钱多都会留到这天来花。善男信女们进庙烧香磕头,人潮涌动,拥挤不堪。吃着粘牙的糖球那是加上了骨胶的。会场有卖各种刀、枪、剑、戟和面具玩具的,有“咕嘎咕噶两毛五”的泥老虎,玻璃做的“卟卟噔”、一摇叽叽叫的皮腰泥猴……。
拉洋片的打着小锣鼓连唱带说,吸引了很多观众排队挨号。拉动的布画有高楼大厦,五分钱看一场“西洋镜”。有花鸟鱼虫、也有恐怖镜头,当演到黄色段子时,女人、孩子们的看孔便被黑布遮挡了。
庙会上吃的、用的、穿的、戴的、玩的什么都有卖的,更有那喜庆的民间杂耍,各厂工会、周边水清沟、阎家山、李村、河西、东太平村等村庄自发组织的舞龙灯、踩高跷、扭秧歌、打花棍、耍狮子、跑旱船、骑跑驴……你刚唱完我登场,甚是热闹。
庙沟河底、河沿都挤满扛着糖球草巴子的卖糖球的商贩,远远望去,一片通红。一支支糖球放射性的插在草巴上颤颤悠悠如孔雀开屏,美观诱人。花一毛钱买上一支去核大酸楂用冰糖蘸出的又大又脆糖片的糖球,吃到嘴里酸里带着甜,美极了!


该帖子被滕学臣在2013-4-22 15:22:20编辑过

作者:滕学臣 (2013/4/22 15:06:18)   回复此贴
  回复:青岛下四方旧事 第 1 楼

滕氏宗亲:


四川多地震,雅安、庐山地在颤,芦山地震牵动13亿同胞的心
暖流,从五湖四海涌向雅安庐山,谢谢大家!


作者:滕林尧 (2013/4/23 3:25:03)   回复此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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